10我定睛一看,是于欢。
“于欢!
你怎么来了?
快走啊,这里很危险!”
我着急地冲她喊道。
“温总,我不走,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。”
于欢气喘吁吁地笑了,那模样有几分狼狈的滑稽。
我也笑了,只是眼中含着泪,“傻子……温总,当初在火车上你帮了我一次,如今又对我有知遇之恩,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。”
温时妍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好一会儿,终于恍然大悟,“你是火车上的那个贱种?”
然后她面色阴冷地说道:“不过就扒了你的裤子看了一眼,一个大男人就鬼哭狼嚎的,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,害得我在火车上那么丢人。”
“呵,丢人哪是你自找的,手欠又犯贱,是该让所有人都唾骂你!”
于欢也不甘示弱地反击,全然不像当初那副受了欺负就红着眼睛想哭的样子了。
于欢长大了。
我有些欣慰。
“你!”
温时妍有些恼羞成怒了,她丢下我,大步朝于欢走去。
却没承想于欢是练过散打的,温时妍在她手下讨不着便宜,只能带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灰溜溜地绕圈子。
而我则趁机在地上捡了块锋利的石头,在绳子上狠狠地磨着。
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,我磨断了绳子,也正在这时,温时妍发现了我,她怒气冲天地举着刀朝我跑过来。
而我此刻三面皆是墙壁,真可谓是无处可逃,插翅难飞。
就在这时,于欢挡在了我面前,双手死死地握住森白的刀刃,鲜血顺着雪白的手腕蜿蜒而下。
我听到自己嘶吼了一声:“于欢!”
与我的声音一同响起的,还有警笛声。
“你是不是傻啊?
那刀刃是能握住的吗?
听说过空手套白狼,这空手接白刃倒是第一次见,怎么样啊?
还疼不疼?”
我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于欢缠着绷带的双手。
于欢嘿嘿一笑,“没事,当时太着急了,报完警,知道你在城郊仓库以后我就立马去了,中间还闯了个红灯,怎么办啊,我的驾照不会没了吧?”
他愁眉苦脸地低下了脑袋。
我轻轻地弹了她脑门一下,“以后不许这样了,听到没?”
“嘿嘿,我知道了。”
11我爸妈知道妹妹绑架我,还企图杀人之后便吓傻了,他们哆哆嗦嗦地拽着我去见温时妍,本意是想让她给我道歉,然后获得宽大处理,谁料温时妍根本不领情。
“你们来干嘛?
看我笑话是不是?”
温时妍凶神恶煞的。
“时妍,你这是说的什么话,爸妈怎么可能看你笑话呢?
爸妈疼你还来不及呢!”
我妈老泪纵横。
温时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,她瞪着血红的眼珠子,恶狠狠地说:“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们!
你们不好好教育我,最后把我害进了监狱,我恨你们!”
我爸气得扇了她一巴掌,“混账东西!
爸妈疼爱了你一辈子,把你看得比儿子都重要,你不说感恩就算了,到头来就换来你的恨!”
我妈被惊得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,最后一口气没上来,被气得昏了过去。
妹妹开庭的时候我爸妈没来,其一是为了在医院里好好调养,这其二则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疼爱了十多年的女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。
妹妹犯了绑架罪、故意杀人罪以及谋杀未遂,数罪并罚,被判处无期徒刑。
而我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公司忙工作,去疗养院看望父母的时候极少。
时间长了,我发现他们的性子平和了许多。
“小渊。”
我临走时,我妈突然叫住了我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对不起。”
她说。
“什么?”
我有些不解。
我爸也紧跟着开口了,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们这是?”
“妈知道爸妈的道歉说晚了,妈也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们,只是这段日子我们也想明白了,这句对不起就像大石头一样死死地压在我心里,都喘不过气来,现在说出来了,也好多了。”
“爸现在才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儿有多混账,爸妈不该偏心你妹妹,也不该纵容你妹妹,现在你妹妹变成如今这样,也是罪有应得,不过这样也好,省得她再出去祸害人。”
我爸有些痛苦地紧闭双目。
我愣住了,然后,哦了一声便离开了。
反正这么多年,我对亲情早已失去了指望,也没想过爸妈会跟我道歉什么的。
不过现在这样,也挺好的。